農(nóng)歷四月，春雨過后,，風兒柔和,，陽光明媚，田野里春和景明,，人心更暖了,。莊浪河兩岸,，是永登的小麥種植區(qū)。俗話說“四月八,，麥子蓋過黑老鴰”,。這時節(jié)，春小麥長的已有三四寸高了,，麥苗們蓄力分蘗拔節(jié),，野草們也乘機夾雜在麥行溝垅間瘋長，它們充分地顯示著野性的活力,，想擠壓麥苗,，爭奪養(yǎng)分，與麥子比個高低,。給麥田及時除草,，便成了莊稼人的重要活計。

這時,，站在田地的高埂上,，仰望天空。天色,，藍茵茵的，明凈深邃,；乳白色的云朵,，像仙女舞動的衣裙，飄飄依依,。有時,，它們堆成一座云山，有時,，堆成玲瓏的太湖石形狀,，懸立空中；有時,，堆成獅子,、老虎、小牛,、大熊貓的樣子……這些“動物”,，不斷地變化著形態(tài)。有時,，樣子憨態(tài)可掬,，有時，變得兇猛可怕,。從南方回歸的燕子和別的鳥兒,，在麥田上空穿梭鳴叫,；麻雀們蹲在樹枝上，好奇地瞅著麥田里忙碌薅草的人們,，好像在思考：人們像大雁一樣排成一字,，在田里嘩啦著膀子，怎么飛不起來呢,？

行走在田埂上,，我看著蒲公英、車前草,、野苜蓿,，以及不知名的花花草草，它們在和風中搖曳擺動,。到莊浪河邊,，望著那長粗長壯了的河水，嘩啦啦地歡快流淌,。一只不知名的大鳥,，從低空飛過，影子從水面上掠過,，嚇得那些小魚小蝦驚慌逃竄,。河道的廻水灣里，有兩三只蜻蜓,，上下飛舞,，親吻著水面。美好如畫的田野,，引得我大聲唱起了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,。歌聲從對面的山谷里返來回聲，像是低沉的伴音——想必,，大山也被這美好的景色感動了,，和我一起唱起了歌。

綠意濃濃,，田土暖融融的,，剛起身的麥子們高興的隨風起舞。那些野草,，也長得青翠碧綠,，但它畢竟不是農(nóng)作物，哪能讓它擠兌麥子,，影響產(chǎn)量呢,？吃過早飯，紅彤彤的太陽托在綠樹稍頭,，一群農(nóng)婦,，你呼我應(yīng)地涌出村莊,，其中有大嬸，也有小媳婦,、大姑娘,，她們，上年歲的包著頭巾,，年輕的戴著花布涼圈或長檐遮陽帽,，手里提著筐籃和鐵鏟鏟，說說笑笑,，走在路上,。幾個老大爺，頭頂草帽,，嘴里噴著旱煙,，不緊不慢地走著?；ハ鄵Q工的女人們,，走進同一塊麥田，那些老頭,，大多各自單干,。麥田里，幾個大嬸,，一邊除草,，一邊拉開了家長里短。在下塊地里除草的一個老頭,，豎起了耳朵。不一會,，一句開玩笑的話從他嘴里拋到上埂,，惹得幾個女人向他甩來幾個土坷垃……

村里的麥田，沿登豐渠兩邊擺開,，南邊的村落比較低,，被稱作“渠南”，北邊略高,，稱為“坡上頭”,。站在坡上頭往南看，上千畝田地,，宛若鋪陳著一方方大小不等的翠綠地毯,，令人不由發(fā)出贊嘆。我知道,，“地毯”的比喻是拙劣的——地毯哪有麥田的鮮活和生機勃勃,？

麥田,，除完一塊又一塊，在除草的半個月里,，人們的心情,，像麥苗一樣喜氣洋洋。麥田里,，人們手里的鐵鏟鏟,、短柄鋤不閑著，歡聲笑語不停歇,。他們談?wù)撝惞茸訝€芝麻的舊話,，還有某個男人在外打工寄錢回家了、誰家小伙和某家姑娘找對象了,、某某種的大棚菜,，一茬就賣了四五千元等等。每天的新話題變化著,，沒完沒了,，但這絕不是什么扯是弄非。那些小娃娃們,，在地頭上撒歡兒,，捉蝴蝶、追小鳥,。那小鳥,，扇動翅膀，飛飛停停,，不往遠處飛,，引逗的幾個小家伙，氣喘汗流,，就是沒辦法捉住它,。

麥田里，人們清除的野草大致分兩類：一種是“野燕麥”,，另一種是曲曲菜之類的雜草,。它們是“燕麥靈”“除草劑”下的“漏網(wǎng)分子”，或者是田埂,、荒坡里的外來“入侵者”,。薅草的人們把野草收進籃子里拿回家。野燕麥是喂羊的好飼料,，曲曲菜擇洗干凈了沃“漿水”,。吃不了的就和其他雜草，喂羊、喂豬,、喂雞,，雜草雖然味道很苦，但到了家畜家禽嘴里,，就變得有滋有味了,。

初夏，清麗碧綠的田野,，是一幅美好的圖畫,，薅草的人們就是“畫中人”?？上也皇钱嫾?，只好拿出手機，拍下幾張照片,，想把這美好的圖畫定格下來,。回頭翻看,，這些照片,，總是少了田野的那種遼遠和大美。只好讓這田園美景永遠定格在我的心間,！

□趙智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