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愛秦腔一聲“吼”
每天晚飯后,,我都要外出散步,。附近有一個“秦腔文藝廣角”必去無疑,這里隔三岔五就有愛好秦腔的戲迷自發(fā)聚集唱秦腔,。
棗木梆子的敲擊聲,,優(yōu)美的二胡伴奏和“一聲吼”唱腔,,聽起來頓感雄性荷爾蒙十足,血脈賁張,,我不由得停下腳步認真傾聽,。當一段唱腔結束,掌聲此起彼伏,。每一次我都要聽到散場后才離開,,邊走邊回味剛才那熱烈的場景,嘴里不免哼上幾句,,回家后回味無窮再打開手機搜索傳統(tǒng)秦腔段子聽,。
秦腔是漢民族最古老的傳統(tǒng)戲劇之一,又稱“梆子腔”,;古時陜西,、甘肅一帶屬秦國,所以稱之為“秦腔”,。因早期秦腔演出時,,常用棗木梆子敲擊伴奏,故又名“梆子腔”,。秦腔成形后,,流傳到全國各地,因其整套成熟,、完整的表演體系,,對各地的地方劇種產生了不同程度的影響……如今,從八百里秦川到千里隴原,,從寧夏平原到青海湖畔,,秦腔豪邁、粗獷,、悲愴的腔調回蕩在大西北的天空,,積淀在西北人的血脈中,深受喜愛,。
我先前是不知道秦腔的,,喜愛秦腔緣于一個叫范姐的人。30多年前,,我從江南水鄉(xiāng)來到祁連山下的一個小城工作,,住進一排平房宿舍內。每天清晨,我都被隔壁一個練功的女聲吵醒,。終于有一天,,我敲開了她的門,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漂亮大姐,,身材高挑,,一臉笑容。她以為練唱吵了我,,忙賠不是,。其實我是來向她討教的——練的什么聲?唱的是什么劇種,?從小聽慣了越劇和黃梅戲的我,,愛好戲曲,雖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劇種,,但覺得蠻好聽的,。
大姐告訴我,她姓范,,是縣秦腔劇團的,,唱的是秦腔,最近正排練一出戲呢,。不久后的一天,,她送來一張戲票。慢慢的,,我又愛上了一個“新劇種”——秦腔,。記得剛開始聽秦腔時,總是先得捂著耳朵,,那“吼”聲真是嚇人,,尤其是武場面銅器、板鼓噼里哐啷的打擊聲尤為“可憎”,。在一些簡易的鄉(xiāng)村劇場,,大喇叭架在樹杈上,,傳出高分貝的唱腔,,聽得人頭都要炸開了,更聽不懂唱些什么,。范大姐告訴我,,初聽者架不住秦腔的“吼”,但慢慢就會品嘗到其中的韻味了,。
果不其然,,聽得多了,且用心去聽,,漸漸地就喜愛上了,。我有一個陜西同事,,自小就愛秦腔,他說喜歡秦腔是受外婆的耳濡目染,,童年的搖籃曲便是秦腔,,外婆哼唱最多的便是“祖籍陜西韓城縣,杏花村中有家園……”
自從愛上秦腔后,,我就經常去看秦腔,,《關西夫子》《李白長安行》《鎖麟囊》《王貴與李香香》《十五貫》《火焰駒》《大登殿》等優(yōu)秀劇目都非常好看,趟馬,、拉架子,、吐火、撲跌,、掃燈花,、耍火棍槍背,、頂燈,、咬牙轉椅、打碗踩蹺等一些秦腔演技,,令人拍手叫絕,,欲罷不能。上世紀八九十年代,,文化生活不像現(xiàn)在這么豐富多彩,,好在每個縣都有秦腔劇團,巡回演出,,送戲下鄉(xiāng),。與此同時,鄉(xiāng)鎮(zhèn)和村社也有業(yè)余文藝隊,,逢年過節(jié)搭臺唱戲,,吸引著三鄉(xiāng)五村的群眾前來觀看,甚是熱鬧,。更多喜歡秦腔的農民,,一邊干活一邊放聲高“吼”,那粗獷,、豪放,、直白的唱腔,著實令人陶醉,,讓人熱血沸騰,。
不久后,范大姐搬家了,我也到了其他地方工作,,但對秦腔的熱度始終不減,,只要有秦腔的地方就有我的身影。早上起來晨練,,聽到河邊的廣播里有秦腔唱段,,便停下來聽完。晚上外面散步,,在“秦腔文藝廣角”逗留,,為這些熱愛秦腔的老戲迷拍手叫好??仗摶蛘咝那橛魫灂r,,用手機聽一段喜歡的秦腔唱段,心情一下愉悅起來,。
記得多年前,,一部充滿濃郁西北文化色彩、飽含秦腔藝術深厚文化底蘊的電視劇《大秦腔》曾風靡全國,,愛好秦腔的我每天準時在電視機前等待《大秦腔》開播,,劇中秦腔名段《斬單童》“呼喊一聲綁帳外,不由得豪杰淚下來”的唱腔,,至今難忘,。
前不久的一天早上,我騎車上班路過一個水上公園,,遠遠聽見秦腔聲,。循聲望去,亭子里一男子拉板胡,,一女子在演唱,。后來幾天,都是如此,。在一個周末的早上,,我特意趕去,站在旁邊聽完,,突覺女子有些面熟,,這不是范大姐嗎?她也認出了我,。當年搬家后不久,,她就改行了,但對秦腔卻依然熱愛,。于是,退休不久就再次練唱起來,還在老年大學教秦腔,。我們聊了很久的秦腔,,都會心地笑了。
30多年過去了,,每每聽到棗梆子的敲打聲,,心跳便驟然加快。板胡弦索“格哩”一響,,渾身的血液就驟然沸騰,,青春少年時喜歡生、旦的嫵媚多姿,,人到中年則便愛老生的濃郁蒼勁,。秦腔,已成為我心底最割舍不掉的黃土情結和直抵靈魂深處的旋律,,濃烈而熾熱,。
□汪 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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